向前方侦察员授予现场处置权，不仅仅是一种增压方式，也是对他们的充分信任
至今，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逮捕仝瑞宝的日子：1999年2月27日凌晨。不为别的，只因为那是我奉命调任长宁公安分局副局长后，侦破的第一起重大抢劫杀人恶性案件。
那是一个寒气袭人的冬夜，我在电话里向远在山东郓城的秦国荣等４名前方侦察员，下达了一道死命令：只许成功，不许失败！
话说得很重，也有点不近人情。但没有办法，谁让咱们是干公安的呢？为追捕824案的重大嫌疑人仝瑞宝，全分局上下查线索、排疑点，已经整整忙活了半年时间，总不能到最后关键时刻，因为一点小小的疏忽前功尽弃吧。向前方侦察员授予现场处置权，不仅仅是一种增压方式，也是对他们的充分信任。上海、山东远隔千里，要靠上海方面包办一切岂非隔靴搔痒？抓捕现场任何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，异地指挥的动作哪怕再果断、再神速，总还是滞后的，万一案犯趁我们鞭长莫及的空隙跑了呢？我们白辛苦事小，更关键的是，一旦打草惊蛇让仝瑞宝跑了，谁能想象一个已经显形，但又失去了控制的杀人犯会干出些什么？机不可失，事不宜迟，只有靠他们4个了，力量确实单薄了一些，但天下公安是一家，郓城当地警方的兄弟情谊，无疑将是他们可以充分依赖的坚强后盾。
严峻的现实，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
824凶杀案发生前夕，还在徐汇分局副局长任内的我，接到了调任长宁分局副局长的命令。说来也巧，当时我不在上海，正随市公安局副局长胡辉宏带领的慰问团前往西藏，慰问上海援藏的公安民警。调令恰在此时到达，多少有点意外，但我的态度很明朗：服从组织安排。
10天后，我从西藏风尘仆仆回到上海，徐汇分局沈振环局长找我谈话，提到了刚刚发生在虹桥开发区银河宾馆的824凶杀案，希望我到长宁以后，以此案为突破口，打开局面。沈局长还告诉我，市委领导对此案十分重视，在我赴藏期间，已经几次召开会议，要求尽快破案。
把在徐汇的工作交接完毕，1998年10月1日，我正式到长宁分局报到上班。由于熟悉情况需要一个过程，最初我没能接手此案，仍由原来的分局领导分管。但我并未因此而有所懈怠。我从专案组调出厚达600多页的三大本案卷，逐页披览。随着了解的深入，824案的轮廓，渐渐在我的眼前清晰起来----
1998年8月23日午后2时30分左右，一辆出租车在上海西区的一家四星级银河宾馆门前戛然而止。车门打开，钻出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女子，款步走进宾馆。很快，这位青年女子便熟练地办完了入住手续，电梯直升19楼。
此人姓王，芳龄23岁，虽说五官长得有点欠火候，但身材绝对没得挑。加之彰显身价的一身名牌和出入高档社交场所时的神定气闲，让人很难判断出她的真实身份，无法想象她只是一个学生----深圳大学本科毕业、正等待赴美留学的大学生。优裕的家境，使她过早褪去了学生本色，抹上了一层浓浓的成人色彩，过早地享受、或者说是承受到了成人社会给予成功者的慷慨回报。
幸耶？非耶？
王小姐此行，是代替她的母亲到上海来参加一个大型的药品订货会。对她来说，是否与会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王小姐对上海陡然而生的浓郁的旅游兴趣，需要借一个合适的机会宣泄，而她的母亲，也愿意放弃一次会议，成全宝贝女儿在出国留学前饱览祖国大好河山的小小心愿。
是耶？非耶？
行装甫卸，王小姐即掏出手机，拨通了深圳长途，向正渴待音讯的妈妈秉报平安。接着，她又拨通了远方男友的电话号码......
这是她抵达上海后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。
第二天一早，王母及王的男友又连续把电话打进王的房间，但奇怪的是，始终听不到王的应答。一线担忧浮上王母心头，在又一次呼叫失败之后，她果断地拨通了银河宾馆总台的电话。要求宾馆立即进房查看。
9时40分许，服务员按响了王小姐的房门电铃。“叮咚”之声环房缭绕，余音不绝，然而，始终无人应答。服务员不得不拔钥匙开门。顷刻之间，一幅猝然入目的惨烈画面几乎把她击倒----
王小姐身着浴衣，披头散发倒卧在床边，身下，一摊已经干涸的鲜血......
5分钟后，接到110报警的长宁分局刑侦支队和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领导相继赶到。现场勘察和尸检的结果是：被害人左颈部有利器伤，右颈部多处皮下出血，系大出血并机械窒息导致死亡，无被强暴的痕迹，死亡时间约为23日下午4时左右。现场有明显的搏斗和翻动痕迹，被害人的衣物和宾馆用品散落一地。事后，经被害人家属验证，王小姐被劫物品有：现金29000余元、欧米茄男式防水手表一块、BALLY牌公文包一只，以及身份证、丝绸衬衫等。除了被劫物品外，现场还遗留有被害人的手机、宝石戒指等，同时十分蹊跷地多出一把桑塔纳轿车的钥匙。王母认定，其女不会开车，这把钥匙肯定不是她的。
所有迹象均表明，这是一起恶性抢劫杀人案。由长宁刑侦支队和市局刑侦总队共同派员组建的专案组旋即成立。
当天下午，专案组通过银河宾馆的监控录像，发现一男性青年有重大作案嫌疑。此人在8月23日下午2时30分至4时50分之间，先后7次乘电梯上下往返，并曾尾随王小姐到19楼。4时50分，此人在录像中最后一次出现，原先身穿的草绿色军用衬衫居然换成了一件女式丝绸衬衫，原先空空荡荡的手中，也多了一只BALLY牌公文包。此人走出大堂后，慌慌张张拦下一辆红色出租车，急急离去。
开局不错，仅仅几个小时，嫌疑对象已落入法眼。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，红色出租车的驾驶员，也在第二天，被侦查员们从多达4万辆的出租车海洋中淘了出来。驾驶员记性很好，从一堆录像中一眼就认出了两天前的这个乘客：“是他，一点不错，就是他23日下午坐过我的车。当时他穿了一件女式衬衫，不伦不类的，所以给我的印象特别深。这人二十五六岁年纪，身高1米7以上，外地口音，对上海的道路很熟。他说他在上海当过兵，给领导开车。他下车是在新客站附近。”
紧接着，又一重大线索落入视野。8月26日，分局刑侦支队重案队队长秦国荣，用遗落在824案发现场的桑塔纳车钥匙，打开了被人丢弃在宝山区大场附近的一辆出租车的车门。同日，此前曾来报案出租车被劫的驾驶员孙师傅也被找到。经孙辨认，证实被劫的正是这辆车。孙师傅回忆，7月26日晚上，一个操外地口音的男青年，在银河宾馆门前上了他的车，先说向北，去宝山大场地区，找所谓的“南陈路207号”，结果南陈路上根本没有207号。他又要孙调头向西，去天山路1890弄。车到该弄后，计价器上打出的车资已达150多元。此人说他身上没带钱，叫孙师傅等一等，他去找朋友取钱。孙见此人来回折腾，不像有付钱的诚意，生怕他借机开溜，没顾上拔钥匙，便下车尾随。不料此人走着走着，突然从随身所带的塑料袋里掏出一根铁棍，回头朝孙劈头盖脸砸来，孙躲闪不及，眼角被砸伤。那人一个箭步蹿上出租车，加大油门，仓惶劫车逃跑。
孙师傅回忆，此人年纪大约二十六七岁，身高1米74左右。
线索接踵而至，根据年龄、身高、外地口音、会开车、经济拮据，以及熟悉大场、天山路一带的驻军情况这几条，专案组认为，两案显系同一人所为，可以串并。
短短两天时间，案情基本已被勾勒清楚，加之有录像、有指纹，大家普遍认为，破案条件良好，824案的侦破已经指日可待。一股乐观的气氛洋溢在专案组内外。
然而，现实远非如此简单。
侦察员的荣誉感，是他们的生命线，在我十几年的公安生涯中，对此早已了如指掌
我介入此案，已经是1998年的12月底。4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，前期条件相当不错的824案，竟然久拖未决，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尽付厥如，以至成为悬案。
在此期间，被害人家属以王小姐在银河宾馆客房内被害、人身安全未得到有效保障为由，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，要求宾馆赔偿人民币130万元。
新闻界纷纷介入，争相报导，824案的社会影响迅速扩大，一时间成为社会热点，甚至还上了因特网，引来海内外万众瞩目。
12月底，市刑侦总队总队长吴延安专程到分局召开会议，同时带来市委领导的口信，叮嘱我们分局领导要重视此案。
说实话，由于此案拖的时间太长，屡屡扑空的侦察员们，士气已大不如前。我接手此案后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调整队伍，振奋人心，把大家破案的自信心和积极性再鼓动起来。
我找到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沈余祥，开门见山道：“专案组要重新组建，你还想不想干？不想干我换人。”
老沈被我激得嗷嗷叫：“谁说我不想干！谁说我不想干！”
“想干就好，专案组组长还是你的。”
侦察员的荣誉感，是他们的生命线，在我十几年的公安生涯中，对此早已了如指掌。所以，请将不如激将。
重新组建的专案组共7人。组长沈余祥，组员有秦国荣、徐亮、徐敏、严文红、姜乃泉、孙曦。由我直接分管。我要求专案组抛开手头其他工作，专案专办，集中精力，全力以赴。
首先是对案情的再分析。我认为前一阶段的工作是有成效的，两案串并也很成功，侦破方向基本正确，之所以迟迟没能破案，一是可能在某些环节上还有疏漏和差错，二是精力不够集中，各人手头抓的案子太多，重点太多，重点太多的结果势必导致没有重点。
1999年元旦及春节期间，专案组成员放弃休息，在“深”和“细”上狠下工夫，改静态（照片）核查为动态（录像）核查，广泛发动群众，不厌其烦地再次复核已排出的嫌疑对象。终于，一个名叫仝瑞宝外来打工者浮出了“水面”。
其实，早在第一阶段排查中，仝瑞宝就露过一次脸，他是60多个重点嫌疑对象中的“头号种子”。可惜，由于仝供职企业的保卫部门误认为他案发期间不在上海，没有作案时间，作出了错误的判断，进而使专案组与之错失交臂，只留下了一张他的照片。
仝瑞宝，男25岁，山东郓城县人，曾在上海当过兵，后为上海某化工厂临时驾驶员。1995年初，仝从部队复员以后，长期在沪打工，熟悉上海道路，他受雇的化工厂就在宝山大场地区，他还有个亲戚住在天山路1890弄。前几年，仝曾有一段时间受雇为某公司领导开车，而这家公司的办公地点就设在案发的银河宾馆，仝对那里的情况无疑相当熟悉。去年9月4日以后，仝突然失踪，不知去向。
仝瑞宝具有作案的重大嫌疑。
为确认这一点，春节前夕，秦国荣再次找到出租车司机孙师傅，拿出几十张嫌疑对象的照片，请他协助辨认。孙师傅一眼就认出了仝瑞宝。孙师傅说，照片和人虽然有点异样，但八九不离十，劫车人就是他。
随后，秦国荣等带着拷贝的宾馆监控录像，再次来到化工厂，挨个寻访熟悉仝瑞宝的人。当访问到第26位知情者时，此人清楚地记得，出差浙江的仝瑞宝7月26日曾回过上海。知情者的记忆之所以如此准确，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。
知情者的证词，后来在浙江的那家企业得到了证实。同时，化工厂的考勤表也反映，8月23、24两天，仝瑞宝缺勤。不止一位同厂工友在观看录像后说，里面的嫌疑人和仝瑞宝长得十分相像。
柳暗花明，824案终于发生重大转机。
2月25日，我派秦国荣等４名侦察员奔赴山东郓城，到仝瑞宝的原籍地玉庙乡前玉村展开外围调查。为防止暴露身份，所用车辆全部摘去上海牌照。当地公安部门和村干部反映，仝新婚不久，家里原先债台高筑，经济相当困难。但从去年9月仝还乡以来，家里的经济状况突然好转，不仅还清了全部债务，今年春节又为其弟盖起了结婚新房。
2月26日深夜，秦国荣通过电话向我报告，仝瑞宝此刻正在家中。于是，就有了本文开头我向一线侦查员下达命令的那一幕。
富贵生淫欲，贫贱起盗心。穷极无耻的仝瑞宝选择了一条既戕害他人，又遗祸自身的不归路
27日凌晨3时，秦国荣等4人，在郓城当地警方的配合下，突入仝瑞宝家，将其从睡梦中生擒。消息传来，正在彻夜等待的我兴奋不已。为确保没有闪失，我又紧盯了一句：“找到物证没有？”
“找到了”，秦国荣在电话里朗声回答，“从他的枕头下面，搜出了被害人的欧米茄男式防水表，还有丝绸衬衣。”
果然万无一失。谢谢我们可敬可爱，大智大勇的侦察员！
随即，吴延安总队长将侦破824案的喜讯报告了一直关注此事的市委领导。
早７时，由我亲自带队，分乘4辆警车，赶赴山东郓城。经过16个小时的长途跋涉，于当晚11时左右抵达目的地。
仝瑞宝被关押在当地的一家银河宾馆客房内，由郓城县局派出的8名警察和我们的4名侦查员轮流看守。
审讯就地展开。
仿佛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，半年来一直惶惶不安的仝瑞宝并没有劳我多费口舌，便竹筒倒豆子，把全部犯罪情节都交代了出来。半年来，他几乎天天都要赶两公里多路，到乡政府的门外窥测，看看里面有没有从上海来的车，如果有，肯定是来抓他的，他就只好背井离乡赶快跑。
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是人过的吗？
毋庸讳言，这又是一起因贫困诱发的重大刑事案件。
仝瑞宝成婚后，家里欠下了数千元外债。这点钱对于我们来说，也许不会产生太大的压力，对于深圳王小姐那样的人家，则更是九牛一毛，不足挂齿，可对于仝家，却不啻于大山压顶。仝母为娶了一个费钱的儿媳妇心存积怨，婆媳之间为此常发生口角。就在仝瑞宝婚后不久，仝母终因不堪压力而悬梁自尽。为举丧，仝瑞宝只好再四处告贷。前后累积，欠债超过了1万元。
富贵生淫欲，贫贱起盗心。古语说得一点不错。走投无路的仝瑞宝，果然选择了一条既戕害他人，又遗祸自身的不归路。
1998年7月26日，仝瑞宝趁出差浙江的间隙溜回上海，试图作案。他提着一根铁棍来到自己熟悉的银河宾馆，前后9次上下电梯，期间还曾跟踪过一名青年女子到10楼，但终因胆怯没敢下手。
退出银河宾馆后，不名分文的仝瑞宝本想乘出租车到南陈路后找个机会逃跑，不料司机盯得太紧没跑成，只好诳言再回天山路找人。眼看司机紧盯不舍，穷途末路的仝瑞宝只好痛下狠招：伤人劫车。可是轿车对他毫无用处，回到大场后，他就随手把车扔了。
一辆车的价值，何止他杀人劫得的几万！
这是仝瑞宝的悲剧，也是贫困和愚昧的悲剧。
8月23日，仝瑞宝再次出现在他熟悉的银河宾馆。这一次，他身上的凶器由铁棍换成了插在后腰的短刀。几经犹豫，他终于盯上了刚刚从深圳飞来的王小姐......
仝瑞宝辩解，那个女的一叫，我心里怕极了，其实我只要钱，如果她不叫，不反抗，我不会......
审讯结束，已是28日凌晨。仝瑞宝提出，他这次肯定是没救了，只希望在临行前最后再见一次他的父亲。
恻隐之心人皆有之。面对这个人既穷，志且短的杀人犯，我同意了。
天光放亮的时候，仝父来到了银河宾馆，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的脸上，堆满了恐惧和木呐。
仝瑞宝扑通一声双膝跪倒，痛哭流涕：“爹，儿子对不起你，不能再给你尽孝了。我走以后，你叫咱弟千万不能再走我的路。媳妇如果要改嫁，就让她走，孩子要带就让她带......”
“孙子是我的，不能走！”始终一声不吭的仝父终于忍不住，响亮地暴出一声吼。
……
凯旋之际的反思
谢别了山东警方，当天上午，我们押解着仝瑞宝踏上了凯旋的归途。
尽管数夜未眠，我的思绪依然活跃。此役共耗时180多天，发布协查通报2万余份，走访部队及所属单位300余家，调查走访居民群众2000余户近万人次，查证各种资料10多万份，收到群众举报线索800余条，先后排摸并审查嫌疑人170名，其中重大嫌疑人60名。此外，还查阅汽车运输单据1万余份，军车100多辆，往返出差30余次，刑侦人员的足迹遍布7省10多个县、市、区，行程2万余公里。可谓兴师动众，成本昂贵。尽管案子破了，可是回顾整个破案过程，基础条件那么好，前期决策也完全正确，可为什么就迟迟破不了案呢？思前想后，至少有这样几条教训值得总结。
首先是不能过分依赖图像。案发银河宾馆虽有录像，可是像带使用日久，清晰度大打折扣，再加拍摄角度的关系，图像和真人有着较大的差异。仝瑞宝作案后，又将发型作了改变，参照图像寻找嫌疑人，显然依据不足。
在发动群众参与破案的实践中，我们往往遇到“了解的不积极，积极的不了解”的尴尬，这时尤其要善于识别信息的真伪，不然会被大量的虚假信息所湮没。
侦查破案当然要讲灵感、直觉和经验，但不能陷入经验主义的误区。经验、直觉和灵感是长期积累的结果，是宝贵的知识财富，有时确实起作用，但不是每次都起作用，更不能让经验和感觉替代必要的程序。科学地规范侦查程序，才是侦查破案的关键。这个程序就是：目击证人的辨认和现场罪犯遗留痕迹的比对，在确认或否认嫌疑对象时是必不可少的。
在当前公安侦查的支撑系统不够完善，科技手段比较落后，仍需以广泛发动、大兵团作战为主要侦破手段时，落实办案责任制，对提高破案效率是至关重要的。
还有，掌握好案件的重点与一般的辩证关系问题，注意激发士气、协调情绪、避免低谷、破解难题，等等，等等。面对凯旋时的喜悦，我的头脑尤其清醒，深感需要认真反思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。
3月1日上午，长途驱驰的车队回到上海，市公安局副局长张声华、长宁区委副书记张祥明和长宁分局局长丁年保等领导，专程赶到沪宁高速公路出口处迎接我们。稍后，市委孟建柱、刘云耕等领导，也多次在讲话和批示中，给了我们很高的评价和鼓励。1999年底，824案又被市公安局评为当年度的十大金奖案之一，受到隆重表彰。
（郑为国口述，姜龙飞整理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