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稽鼻祖王无能

王无能《到上海去》剧照

上海滩闻人杜月笙

杜月笙在京剧《连环套》中饰演黄天霸

王无能的滑稽戏海报

一个是滑稽戏的鼻祖，一个是翻江倒海的青帮大亨，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路人，却由于滑稽戏和京剧交集在一起，成为上海滩传扬的一桩趣事——他俩是王无能和杜月笙。

王无能(1892～1933年)，苏州人。少年时随父来沪，因家贫辍学学艺，在二警社、民兴社、笑舞台唱文明戏，工丑角。他口齿清楚，语言流畅，善说各地方言，还能即兴编词。早年他演过《浦东空城计》，用浦东话饰演司马懿，展示了语言模仿的天才。1927年，王无能在大世界演出二本《范高头》，广告称其为“滑稽泰斗”。王无能还灌制了20余张滑稽戏唱片。

杜月笙（1888～1951年），浦东高桥人。他酷爱京剧，广交海派名伶。他不光爱听爱看，也爱唱爱演。他曾拜着名花脸金少山之兄金文中为师，演过《连环套》中黄天霸。遇有赈灾义演，他有时粉墨登场。但是杜月笙唱戏改不了浦东口音。麒派名剧《打严嵩》是他的拿手好戏，曾经堂而皇之在西湖博览会义务戏专场上公开演出。邹应龙那大段西皮流水，杜月笙唱得倒也有板有眼，但咬字发声浦东腔极为浓重，令人忍俊不禁。

王无能根据这些笑料，加以夸张扩展，编出滑稽戏《浦东打严嵩》到处表演，把杜月笙的浦东腔调京剧模仿得维妙维肖，在市民中广为传笑。

此事传到杜公馆，杜月笙手下人忿忿不平，说应教训教训王无能。杜月笙却说:“不可以的，大家都是混饭吃，请他到我屋里演，我倒要听听到底滑稽到啥程度。”杜月笙还再三叮嘱：“告诉王先生，我决不难为他，否则我就不叫杜月笙。”见到杜公馆的请柬，王无能不知所措。来人说：“王先生放心，杜先生说了，绝不为难你，只要你学得像，杜先生就高兴”。

到了杜公馆，已是宾朋满座。王无能上场，他嘴里哼着锣鼓经“呛才呛才呛呛才”，心里不免忐忑，显得有些拘谨。杜月笙见状，便带头鼓掌。王无能定下神来，用浦东腔唱起“忽听万岁宣应龙，在午门来了我保国忠”，全场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。王无能渐入佳境，演得绘声绘色酣畅淋漓。当唱到“劝顽童，休流泪，你免悲声，邹老爷是你的报仇人”时，大家笑得前俯后仰。杜月笙也笑了起来，自我解嘲地说“蛮像，蛮像。”王无能唱罢，加了一句话：“我唱的是杜派，杜先生已经自成一派了。”杜月笙哈哈大笑：“我成为杜派，戏台只好搬到高桥去了！”杜月笙随即赏给王无能200块大洋。

王无能由于嗜食鸦片，贫困潦倒。1932年，他与钱无量、江笑笑等人自筹资金拍摄滑稽影片《到上海去》，卖座不佳，导致亏损。王无能去世前三天还在《申报》上刊登滑稽堂会广告，但已力不从心。王无能死后由滑稽界同人凑资入殓，甚为凄惨。

（黄浦区档案局 景智宇）